苏安微低着头,撩起眼皮紧盯着他。她的上目线凌厉,当她想让一个人畏惧时,只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对方,对方便会自动地溃不成军。
这招百试百灵。
顿时,邱科的后背就被冷汗浸透了,他嗫嚅着嘴唇:“我……我……抱歉。”
苏安摇摇头:“算了,不怪你,你也是打工的。”
但他越这么说,邱科就越愧疚了。
他低着头,脚趾尴尬地搓着地面。不知为何,在苏安面前,他竟产生一种畏惧感。
他对湛钧是有畏惧,但他已经摸清了湛钧的习惯,被骂的时候就不说话,他骂别人就点头。
而苏安给人的畏惧,更多的是后背一凉的感觉。
她总是三言两语就设下了圈套,然后笑着看你跳进陷阱,表情云淡风轻。
邱科已经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
“我……其实不只把老大当boss。刚跟着老大的两年,我压力真的很大。他的要求极高,而且很严厉,要求助理二十四小时待命。”
“然后呢?”苏安敷衍地附和着。
“当时我已经想辞职了,连辞职报告都写好了。但这时候……这时我爸查出了尿毒症,而且病情发展很快,只是透析已经不够了,需要肾移植。”
邱科抽完一根烟,将烟头在地上碾灭。
他接着说:“但他们只是县城的普通工人,根本拿不出手术需要的那么一大笔钱。那段时间我心不在焉,经常犯低级的错误,老大发现了我的不对劲。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和他说的了,但他什么都没说,直接给我拿了手术费。”
说完后,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。许久后,邱科听到苏安的声音:“我很同情你和令尊的遭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