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什么?”
“听你的。”
苏安脑中闪过几家餐厅,但看到湛钧布满血丝的双眼, 又都一一勾掉。
“随便点个外卖吧。”她说。
湛钧没有再说, 而是叫司机往家里开。路上又给邱科打了个电话, 让他定餐到家里。
“我来点吧, 别叫邱科了,”苏安边点外卖边说,“当你助理真可怜,周六晚上还要上班。”
湛钧一手搭在车窗边上,解释道:“我没有亏待他。”
苏安低着头:“钱买不来一切,钱可以买断一个人全部的时间吗?他可以不需要生活,不需要休息?”
湛钧手指轻点,说道:“你在富足的环境中长大,你能做到不因为物质贫富而悲喜。但你要知道,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。”
湛钧说完后,空气陷入了绝对的沉默。
连司机的呼吸声都消失了。
湛钧话刚出口,便意识到不对。
他分明知道,苏安所有的痛苦和受到的伤害都来自家庭,而他却在正在利用她的痛苦指责她。
他竟然将她最想逃离的地方当成她的罪过,他竟在对她施加最可耻的受害者有罪论。
“抱歉,我不该说那些话。”湛钧无助地坐直,像是犯了错的学生。但他道歉时掌握的词句,甚至不如伤害别人时的十分之一。
苏安没有说话,只是任凭时间静静流逝着。
车驶过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,在驶下高架拐进小路时,苏安突然开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