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楸楸第一次染头,但还是头一次心里如此忐忑,手里拿着勺子,心不在焉地,一勺一勺擓着饭包吃,试图麻痹这颗轻易被挑逗的心脏,让它安分一些,不要在活泼乱跳了,麻烦正常一些。
其他人在,她与裵文野是‘第一次见’,楸楸不知道该说什么,干脆不说了。
很迷茫,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件事。
漂白操作和静置花了一个小时,期间她就陪同两位老太太聊天,无非就是在纽约读书,有没有遇到趣事,是不是真如新闻上说得那么乱、总是发生枪战啊?一个女孩子家家的,还是不要离家那么远比较好,离家近,父母好照顾,既然都毕业了,还是在国内待着好,安全。
楸楸一直认为,以自己的格局去指责、说教、预测、代人和评价她人人生的人,最为愚蠢可怜。
她知道此刻该说什么,但想想还是算了,附和就好。
“哎哟,奶,还能在舒适区待一辈子啊?敢闯敢荡是好事啊,多少人没有的勇气?”訾瑎帮着邓婉上颜色,手上唰唰唰。
“是,是,”訾千雁连说两声,“我们老喽,落后喽,观念都不同,从前这人啊,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,过好自己的日子。但是你看现在?教育小孩都是长大了逃离黑龙江,逃出东三省,最好北上广深发展去。”
邓婉看得开,笑着说:“千雁,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追求,有些猫儿喜欢待在现成的盒子里,有些猫儿乐意自己找地方躲着。”
一小时后,两位老太太已经搞定,要去休息了。訾瑎亦饿累了,在一旁吃饭。楸楸静置完毕,要洗一次头。
她进了一楼的洗手间。
“要帮忙吗?”裵文野随后也跟进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