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人真好。”她忍不住道。
裵文野回头看一眼,眼神彷佛在说:你在说什么?
“哪里好?”他问。
“都好啊。”楸楸将方才心里默念的想法,朝他复述了一遍。
打开冰箱,最上层排满了啤酒,数过去六列四行。楸楸拿了一罐,拉开拉环,仰头喝一口,真爽,喝酒不上头,等于白喝。她今天打算不醉不归,连明天上课的电脑等都带来了,打算明日闹铃响了,就抓慕玉窠一起坐船回学校。
关掉水龙头。裵文野回头看一眼,摘掉手套挂一边。
楸楸似乎很喜欢抓住他人的善举,然后放大不断地夸夸夸。像极了那些父母不断地给幼小的孩子啧啧称赞和鼓励,哪怕这个孩子只是自己摔了一跤不哭;或是在父母伸手来扶之前,自己先从地上爬起;或者自己动手吃完了饭;抑或是自己收拾好玩具……光是这样平常的细枝末节,随时都能上演的生活情景,都能受到她连续好几分钟的夸赞。
简而言之就是很容易被感动到、乐于给人情绪回馈,只是续航并不长。可能是几分钟,可能是出了这扇门,这份善举的高度就会回到被放大之前的,微不足道的样子,譬如他只是做了一顿饭,洗了一次碗,就要被夸绝世好男人,也是蛮夸张的,当情绪回馈结束,出了这趟门,别说绝世,他还是不是人,都不一定了。
临走前,无痕文胸穿上了,却仍穿着他的t恤,怀里抱着一瓶酒,还要顺走他一个酸奶,手忙脚乱地穿上羽绒服,依然是一手穿了,一手没穿,问她为什么。她说全穿了肯定热,不穿肯定冷。这样穿正正好。
他们没让慕玉窠上来,裵文野怀里抱着一个用保鲜膜封口的铁盆,这是平时用来和面的,看上去特别素,接触过的只有米白色,此刻用来盛麻辣香锅,也算是给这个铁盆的盆生增添一笔浓墨重彩,它此生也曾精彩过。
“有那么好吃吗?”裵文野说。这个酸奶。
“好吃啊。”楸楸点头,“看着特别像我的主食,加了果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