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飞驰说要给我惊喜。”她说,“但我承受不起的。”
裵文野转过身来,倒退着走,他瞳仁里倒映出路灯光点,“啊。是你啊。”又是那个恍然大悟的语气。
楸楸原本看着地面的影子,闻言,抬眼看他。
“什么是我。”她困惑道。
“听他们说过你。”裵文野止步在一个故障的路灯下,踩着道牙子,一半在里,一半在外,偶尔鞋尖点地,偶尔后跟踩草。
“说了我什么?”楸楸不以为意地在他脚边坐下,无人经过,她也不在意这个坐姿不雅,在特别挑剔的角度、有走光的风险。
先是没有说话。冷风拂过,枝叶相撞磕碰簌簌作响,楸楸打了个哆嗦,体温一降再降,没忍住,头枕在膝盖上,手贴近膝盖窝取暖。
“到底说了什么?”她侧头眯眼,去看这人,工装裤很多口袋,每一个都是打开的,右边膝盖的口袋藏有一片叶子,姿态是半掉不掉,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进去,她探手去捡了出来,放在手上观看,纽约还未到落叶季,叶子尚未变色,仍嫩绿青葱。
不远处人工草坪开启点歌模式,唱着斑鸠alec benja的名曲let down slowly,从一句一句乞求“别离开我”的歌词到心碎到低谷的语气,能听出来这群人醉得不省人事,都在放飞自我追忆去爱而不得的前任。
多重唱的悲酸人声,拨开重重层叠的葱郁树冠过来。裵文野终于开口:“说你,钓又钓得很,在一起又不肯。”
楸楸默念接下一句:骚又骚得很,睡过又说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