绵软稚嫩的嗓音仿佛裹挟着雪风的响亮巴掌甩向陆言琛的脸颊,剧烈的痛楚蔓延,而后直达心底。
秦浅淡然敛眸,侧首看着陆言琛,被细微光线笼罩的脸孔同样晦涩蔓延,充斥着安吉拉难解的况味。
她面无表情,分毫不心疼陆言琛此时的惶然无助。
出来混,总要还。
她当初受到的痛苦,陆言琛都该一点点受着。
安吉拉天真无邪地仰着小脑袋,眼睛澄澈明亮,似一汪流动的水波,清晰倒映着陆言琛的难堪。
陆言琛温热的胸膛犹如被最锋利寒冷的手术刀寸寸剖开,他垂身侧的手颤了颤,深邃眼眸泛起淡淡的雾,努力地挤出笑,低哑声音静寂盘旋夜色。
“胎动就是你在你妈咪腹中发出的动静,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婴儿,比猫崽大不了多少……”
陆言琛心头揪然,忽然蹲下身平视安吉拉。
此刻,他的魂魄被残忍地撕扯成两半。
一半沉浸于初次感应孩子生命力的震撼与喜悦,一半则无颜面对当初他三番两次害得她差点不能平安降生的羞惭。
秦浅当时在医院骂得对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。
很多罪孽,哪怕没媒体的记述,也过不了自己那关。
安吉拉亮晶晶的双眸染着明媚笑意,翘起嘴角:“那我之前肯定比猫崽还小,幸亏小七听不懂人话也不在这里,不然它肯定会取笑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