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言琛沉默不语,深黑的眼底聚起汪洋大海。
灯光下,本就不平静的海面渐渐凝成了旋涡。
秦浅单独完成婚礼的倔强背影像冰冷的针扎进脑海。
他敛眸,唇线平平,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。
秦浅的诛心之言周而复始地盘旋脑海——
“如果绵绵知道你对她做的事,她会不会也去验dna?”
对秦浅的愧疚在潘世邦的温言款语中无声发酵,最后被卷进那片鼓噪着的漩涡,绞得陆言琛的心酸酸软软,宛若泡在盐水里被慢慢腐蚀销融。
他昔日所犯下的罪孽,全成了一把捅向自己的利刃。
突然的,陆言琛后悔了。
那天,不该就那样一走了之。
秦浅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只要他愿意去跟她解释,她应该能谅解他。
可是,那时的他们,根本就和心平气和搭不上边。
潘世邦又说了一句能加深陆言琛歉疚的话。
“秦浅是秦老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养大的明珠,倘若秦老晓得他孙女受了这么大委屈,就算在地下也不会安宁,要是他还活着,绝不会任由秦浅承受这么大的耻辱嫁给你。”
陆言琛倏地抬起眸,眼神透着若有似无的冷意。
真的设想那个结局,他的心紧了紧。
潘世邦说的没错,秦德咏没死,秦氏就不会岌岌可危,秦浅何必用婚姻绑定陆氏扶持秦氏?
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结为夫妻。
潘世邦似没看见他陡然凌厉的目光,淡淡道:“陆总也有女儿了,假如她长大以后被男人这样糟践,陆总能忍气吞声息事宁人吗?呵呵,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,总以为不过尔尔,到了那日,就会明白那感觉有多令人愤怒又心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