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固然心疼他,可她们母女最该需要他疼惜时,他却像个残忍至极的刽子手毁去了她的憧憬。
转身的瞬间,陆言琛骤然伸手拉住了秦浅,他粗砺修长的手指牢牢地禁锢住她。
指骨绷紧,唇线平直,眸光凌乱,手指带着轻微的颤抖。
秦浅没挣扎,也没回头,徒留一个冷漠的背影给他。
“我后悔了。”陆言琛的音色沙哑得厉害,胃痛裹挟心痛纠缠着他的身体,他脸孔泛白,额角汗珠滚落到冰凉的地面:“你被玻璃瓶扎伤的时候,你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,你们母女命悬一线而我却束手无策的时候,还有……”
顿了顿,陆言琛缓和着心底窒息般的疼痛,忽地站起来,抬起一条手臂圈住秦浅的肩膀,将她契合进胸前,他暗哑的声音似是自胸膛发出来的,逐字逐句敲打在秦浅的心房。
“还有你提离婚的时候,我之后问过自己无数次,假若那天你用不离婚为条件要求我交出孟云兮,我又会怎么做。”
秦浅一动不动地站着,她攥紧指尖,柔软的心脏如同被一把慢刀子在不断切割,疼得她瑟缩。
她咬住唇,压下了心尖泉眼般喷薄上涌的苦涩,努力地眨眨眼,眼睛水洗过似的清澈逼人。
陆言琛低头,唇瓣吻在秦浅的左肩膀上,素来浮沉碎雪寒冰的黑瞳绽放了一丝致命的柔光。
“我会同意。”
上个月的情景历历在目,陆言琛的心胸倏然激起大片狂澜,风声从紧缩的胸腔呼啸而过。
剧痛的胃好似被铁手无情地抓皱撕开,思绪却空前清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