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浅很疼,满身都是淋漓冷汗。
她宛若变成了一艘触礁的小舟,舟身近乎四分五裂,每被海浪冲击一下,都痛不可遏。
浑浑噩噩间,她隐约察觉到自己被什么圈住,温热踏实的感觉袭遍全身,微微淡化了疼痛。
昏迷中的她贪恋这份特别的安全感,下意识地依偎过去,用自己满是汗水的额头蹭着。
有人在抱着她疾跑,不停唤她的小名。
那声音急切,冷沉,还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秦浅很想睁开眼,可她太疼了,疼到没力气。
不多时,她好像被放上了冰冷的硬床。
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充溢鼻间,依稀传来某些器械碰撞的声音,如同锥子插进秦浅的心。
刻骨的记忆划过脑海,秦浅忽然挣扎着醒了过来,眼神空茫地盯着天花板,嘴唇翕动。
陆言琛的衬衣也染上了秦浅的血,触目惊心。
他正站在手术台边,看到秦浅嘴里念念有词,迟疑片刻,俯身凑近她,低声问:“很疼?”
“别……打掉我的孩子,我……不做手术。”
陆言琛的身形骤然震住。
他凝视神智不清的秦浅,再望向她凸起的肚子,呼吸凝滞一秒,心脏某处柔软的角落像被什么啃啮了一口。
原来,他抓秦浅强行打胎的经历,给她留下了这么深的阴影。
如今回想,当初她镇静与他谈判的背后,应该就是这样惶惧不安的。
只是他从不知道,也不屑于去在乎分析她的心境。
秦浅害怕有人伤害孩子,在潜意识的支配下竭力保持清醒,艰难地掀开了眼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