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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精和山居老人也及时撑开伞,剩下卫习左,一边茫然四顾,一边急道:“这东西斗笠挡得住吗?”

“卫公子来我伞下吧。”山居老人道,“此乃瘴母,巨毒之物,千万碰不得。”

卫习左闻言大惊,迅捷跃进山居老人伞下,“多谢道人慷慨——”话说一半,忽觉有些耳熟,卫习左及时住了口。

瘴母们聚在一起,降速很慢,浮在雾气氤氲的空中,错杂着林中不同树种的树干,看上去极美。这种美的印象还没在乌岚心里落定,就见几只“不长眼”的飞虫经过瘴母身下,似乎只是被瘴母的外展轻轻拂了一下,又似乎根本没碰到瘴母,却一只接一只地身子打挺,簌簌往下掉了。

乌岚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,再看瘴母,还觉得它们美,却是要命的美。

队伍撑伞前行,瘴母们倒像长了眼睛似的,纷纷绕开伞面,继续缓缓下落,在触地之前,消散于无形。

“伞面上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?”乌岚好奇道。

“岭南特产詹糖香。”李勰道。

“听上去甜甜的。”

“詹糖香不是乌小姐想象的那一类……食物。”

他漫长停顿之后说的那个词,使乌岚不自觉脸一红,急道:“我知道,詹糖香和百步香千步香一样,是香料。我是觉得,这些瘴母不怕人,却怕香料,很奇妙。”

“世间万物,大都遵循相生相克的法则,发现法则,一切都会有答案。”

“李公子对乌娘子倒格外有耐心。”胡阿藏忽然道。

胡阿藏此时已化作红狐,藏身在李勰脚边,她也怕瘴母。李勰看不见魅,听她声音来自脚下,面上滑过一缕意外,迅即恢复临敌的肃杀,没有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