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至此,她竟忍不住抬起脑袋脱口问道:“夫君,你去过京城吗?那儿是什么样?的地?方,是不是很繁华?”
先?头去镇上卖那张狼皮时,她就?听萧煜向那皮毛铺子掌柜提起过“京城”,听语气似乎很是了解,想来他?应当是去过的。
萧煜抓着她的手蓦然一滞,低眸看着她眼中浓烈的好奇,神色蓦然变得有些意味不明。
虽不知为何苏织儿会突然问出这话,但沉思片刻,他?仍是答道:“嗯,毕竟是天子脚下,那里是整个大澂最繁华之?处,放眼望去,雕梁画栋,琼楼玉宇,美轮美奂,每逢佳节时城中碧水湖畔也?常有灯会,游人鳞次栉比,皆提灯出行?,自?高处望,宛若一条金光闪耀的游龙……”
他?看着苏织儿发亮的眼眸,薄唇微抿,眸光沉了沉。
他?没有告诉他?,京城纵然繁华,但亦是整个大澂最肮脏污败之?处。
毕竟越辉煌璀璨的灯火之?下,掩藏着的是越深和越不易被人察觉的黑暗,那黑暗在臭气熏天的市井陋巷,亦在高不可攀的庙宇朝堂,明争暗斗,暗流涌动,只消人性尚存有贪欲,那黑暗便如?蛆虫一般,只消有可食的腐肉,便会泛滥不绝,滋蔓难图。
从前,他?自?诩清高,独立于那些腐朽黑暗之?外,力求洁身自?好,持正不阿,却忘了京城那一汪浊水容不得他?自?清,既无法将他?染浊,便只能将他?彻底毁灭。
他?有如?今的结果,某一方面说?,便是由于他?自?身可笑的天真,怨不得旁人。
苏织儿听得入了迷,不禁陷入一阵天马行?空的幻想之?中,少顷,她抬首问道:“夫君,那在京城是不是什么都能买着?”
“是吧。”萧煜顿了顿,却又紧接着低低呢喃了一句,“从前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