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拜了,拜得我心烦!”妇人边上还站着个男人,看衣着打扮像是店里的掌柜,他一双眉头皱得紧,正负手不停地在店内来回踱步。
馄饨摊就在这家金铺前,附近又算安静,来往的行人并不多,因而里头的说话声苏织儿大致都能听清。
那跪拜的妇人闻言看过去,声儿里带着几分埋怨,“你当我想拜呀,我们可就这一个宝贝女儿,不得求着佛祖保佑,千万别被县太爷选中,去伺候那个流人。”
此言一出,坐在店里的姑娘掩面哭得愈发凶了。
“要是真被选中了,又能如何。”金铺掌柜长叹了一口气,“我们家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家,难不成,你还能跟县太爷作对吗!”
苏织儿依稀听了个大概,心下纳罕,怎的县太爷还逼好人家的姑娘嫁给流人呢。
流人在沥宁处境凄惨,尤其是那些原就身份低微的。
一来不是被拉去做劳役或充兵役,便是赏赐给当地官员和戍边的兵丁为奴为婢,且主家可凭着心情随意处置这些流人,纵然打死了也无需受任何惩罚。
故而当年她娘嫁给她爹,可是受了不小的非议和阻碍。
苏织儿搅着碗里剩下的碎馄饨皮,见那坐在金铺里的姑娘这般不愿意,蓦然苦笑了一下,说实话,她还真宁愿嫁个靠得住的流人,也不想去孔家被折磨致死。
“娘,我不想去。”
那姑娘扑到母亲面前,苦苦哀求,“听说那什么兆麟村,穷山恶水的地方,偏僻得很,女儿若真去了,跟死有什么分别……”
兆麟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