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无疾的担心没有丝毫减轻,问她:“那是有什么事让你这般?我忙着前头的事,竟把你忽略了。”
“你忙的是正事,应该的,”徐春君说,“我今日去叶家赴宴,听说了陈州有杀婴的风俗,你可知道么?”
“我听吴先生提过,”郑无疾也是最近才知道,“怕你听到了会这样,就没同你说。”
徐春君叹了口气,把头轻轻靠在郑无疾怀里,说道:“这风俗实在要不得,可也不能怪罪百姓。
天底下做爹娘的,很少不疼自己的孩子。
为人父母,却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,除了畏惧律法,心中何尝不怕天谴?
可如此违背人伦之事,却变得习以为常。定然有难以撼动的缘由。”
历任知州都没有隔革除这一必弊习,更没有上报过朝廷。
那些人当然不傻,每任官员至少要在这个地方待上三年,不可能不知道。
可是却谁也不管,包括常年在这里的淮阳王也不过问此事。
足见得这件事有多难办。
“你要革除此弊?”郑无疾问。
徐春君点头:“此事虽不易,但势在必行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一定会管的,”郑无疾说,“可绝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起效。”
徐春君点头:“我知道,陈州的普通百姓日子艰难,家无余粮,身无余钱。
何况生下一个孩子就要有人来看管养育,多一张吃饭的嘴。
膏肓之疾难以一剂痊愈,何况举州如此,非久时久力不能见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