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房一片愁云惨雾,整个宅子也变得喑哑静默,近一个月一直掌家的徐琅也病倒了。
徐春君嘴上不说,心里头最佩服的就是这位姑姑。
想当年他祖父徐有光尚书因变法获罪,连同三个儿子被流放到幽州修长城。
徐尚书流放途中病故,三个儿子徐泽、徐润和徐溉至今都还在幽州。
其余的徐家人只能回老家思源县,当真是一干妇道携儿带女,那情形怎一个凄怆了得?
好容易一路奔波回到老家,几位太太病的病哭的哭,全不中用。
唯有徐琅自始至终撑着,带着几个忠心的仆人修葺屋舍、洒扫庭院,将众人都安置妥当。
随后又收回祖田自种,在祠堂旁盖了家塾。
用自己的月钱聘了塾师,言明家中小辈无论男女,最晚五岁也要启蒙。
将近十年过去了,徐家的小辈陆续长了起来,日子也渐渐好过。虽远不及在京城时显赫,可在当地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。
徐琅一直未嫁,如今快三十岁仍是孑然一身。
湘竹帘子一动,进来的是个窄身量削肩膀的丫头,衣裳鞋袜比别人都要干净,仿佛刚熨烫完穿在身上似的,一看就是个既伶俐又稳妥的人儿。
徐春君见她脸上神色异常,心里的不安变得更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