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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几乎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点话。他怕他随意开口, 就表露出他全然失态, 会发出一些不该发出的声音。容宁手放的位置, 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如此薄弱的地方。

他可以笃定, 现在要是反转身子,让容宁看到他是什么模样, 容宁能当场落荒而逃。

一如当年出征前夕。

容宁的手不大,但不是普通女子如同无骨那样的柔软。至少母妃的手比容宁的手纤细白皙得多。

她手上拥有带着多年操练后的老茧,但又有着刻意放轻的温软。

那是天底下独属于容宁的手, 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之相比。

他头皮是彻底麻的,耳廓已如去火中烘烤过, 好半响勉强缓着垂首开口,带上了一点难掩的低沉懒散:“这话问出来,说明你十成十在怀疑。”

容宁:“也是。”就算是秦少劼现在说风寒是真的,她也不敢轻易相信,会觉得帝王在继续骗她。

她手抬起来,用指腹一点点戳在几个她知道的穴位上,稍用力揉按着:“陛下感染风寒会让人担心。”

那种点穴时产生的酸涩,是容宁的小小报复。

她一边用力,一边胆子很大警告着帝王:“担心一次发现是假的,担心第二次也是,那总有一天会发现,担心是没有意义的,我会再也不担心了。”

秦少劼觉得自己此刻确实像是病了,头脑分成了两半。一半无比的清醒,像是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清楚;另一半则是彻底沉沦在了容宁的贴近中。

他知道,他很清楚容宁说的意思。

要是他身体虚弱,朝廷上下有无数人会为他操心。但他们大多数人操心的是帝王,而非秦少劼。他又被按了一下,终是失态恍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