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少劼缓缓开口:“边塞如何?”
公事公办的态度,让容宁稍微放松了一些。说起边塞,她有无数可以讲的话,顺着便说了出来:“臣镇守古北口,一切如常。自从罗卜藏青死了,边塞还算稳定。冬天也没有异族人突然过来骚扰。春夏时节,军中训练有素,异族人现在更是打不过我们。”
真正述职当然不是这么随便说两句。
容宁接下去很快说了一下边塞士兵几人,平日种田几亩,收成几何。这几年开支多少银钱,死亡多少将士,给了将士补贴多少银两。
林林总总说了一刻钟,容宁才拿起茶水喝了口。
她腰板挺直,对军中一切如数家珍,循规蹈矩客客气气,半点没年少时的调皮捣蛋。好似小混蛋终于长成了大人。
君臣有别,君臣有礼。
君臣……
容宁瞪大眼看着皇帝咳了一声,神色淡淡把头上的冕冠取下,搁置一旁,震撼忍不住问:“这是可以的吗?”
秦少劼头发原本梳理得体,细碎的头发全部藏在冕冠下。取下冕冠后,这些细碎头发调皮捣蛋散开,让人生生有了一丝慵懒。
他抬眸:“不可以吗?”
容宁想了想好像也没哪条规矩规定,皇帝一定要戴着冕冠听臣子述职。她看看冕冠,再看看皇帝,看看冕冠,再看看皇帝:“你是不是觉得戴着不舒服?”
这回秦少劼反而是笑了。
他笑得声音很轻,哼笑一般:“这是可以问的?”
哪有臣子问皇帝冕冠是不是戴得不舒服的?
容宁一本正经打算随便找一个理由糊弄过去,就听面前新帝说:“这套冕服祭祀过节才穿,穿着好看,本想让你多看看,但好像不过如此。冕旒不可晃动,戴着麻烦,不如不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