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卿婵带着鼻音说道:“我难得早起一回而已。”
她刚刚睡醒,一把柔软的嗓音带着些甜腻,没那般游刃有余,也没那般城府深沉,倒是有些少女的模样。
安冉咳了一声,将军营那边的答复告知于陆卿婵,而后轻声说道:“还要再睡片刻吗?”
她出身军营,父亲又是大名鼎鼎的安启将军,虽是姑娘,但跟武夫也没甚区别。
安冉自己都觉得蹊跷,面对这祖宗的时候,她为什么会自然地放柔声音?
陆卿婵从榻上下来,小小地伸了个懒腰:“睡不着了。”
纤细的小腿从流苏中滑出,足腕间是一枚精致漂亮的银镯,暗光典雅,没由来地蕴着旖旎。
银镯将脚踝的雪肤磨得有些微红,并不至于到疼痛的程度,更类似一种如影随形的标记。
给她戴上这银镯的人,心思得多晦涩、多不能为人道矣。
安冉深吸了一口气,移开了视线。
军营的消息来得很快,人也来得很快。
陆卿婵才刚刚将信笺拆开,河东军的人便过来了。
交涉是柳乂留下的亲军做的,陆卿婵只认真去和他们道了别。
林府医笑容和蔼,温声说道:“我们以后再见,姑娘。”
陆卿婵也轻笑着说道:“以后再见,林医官。”
他们离开后,陆卿婵的笑脸渐渐地落下,她一个人闷在书阁里许久,书册随意地摊开放在桌案上,灯台也放在了帘子后面。
书阁里暗暗的,闷闷的。
安冉有些不放心,一个小侍女却拦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