否极泰来,再恶劣的态势也总有转圜的余地。
雨天潮气重,陆卿婵能清楚地闻见泥土与草木的腥气。
她抚着胸口缓缓地坐直身子,忍不住地低咳了两声。
周氏和那大夫也不知道去了何处,竟过去这么久都还没回来。
陆卿婵的心思活泛起来,她慢慢地掀开身上盖着的厚毯,端起烛台扫视了一圈这居室。
她习惯性地寻找杯盏,想搞来一片碎瓷。
事实上陆卿婵的袖间一直藏着薄刃,上次险些被赵都师挟持后,柳宁遣专人教了她许多防身的法子,柳乂回来后更是身体力行地让她学了些格斗之术。
她现今比过去厉害许多,但周氏和大夫总给她下药,叫她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越是底牌,越不敢暴露得太早。
陆卿婵踮着脚,慢慢地绕着居室的边缘走了一圈。
她轻轻地敲了下墙壁,惊喜地发现这墙壁竟是中空的。
驿站的居室很小,陆卿婵弯下腰又摸了摸地板,等到将整个居室都探看过后,她才慢慢地走向窗边。
帘子厚重,带着股腐朽的潮气。
她捏住帘子的最边沿,微微地拉出一条缝隙。
外间的夜色浓黑,加之下着雨,什么也看不清,只有马匹蹬蹄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的确是驿站。
陆卿婵垂着眸子,刚刚躺回到床榻上周氏便回来了。
她温声问道:“你醒了?”
周氏的声音柔柔的,她取来了一个幕篱,将陆卿婵扶起后便将幕篱带在了她的头上。
轻纱垂落,遮掩住她的面庞,继而垂落到腰间,将她的身形都给遮掩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