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王深深地叹了口气,嘉宁郡主却忽然说道:“父王,崔昂会不会真不知道?”
她的眉紧蹙着,眼里也有了血丝。
小小年纪的女孩,连字都还未识全,就认真地翻阅起文书。
晋王有些惊异嘉宁郡主会有这样的想法,他牵起女儿的手,带着她向内间走去。
他向她解释道:“昨日陆少师离开官署后,并没有上马车,是在跟张府尹告别后这短短一炷香不到的功夫失踪的。”
晋王惆怅地说道:“这当口若是想行绑架之事,必须是在官署里有内应。”
“崔昂那养子作奸犯科,正是昨日才被从监牢里放出来的。”他继续说道,“崔昂现在官职卑微,但到底也在官署里有一席之地,这才有了可乘之机。”
“崔昂不太认得陆少师,就知道她跟王府关系亲善。”晋王烦躁地说道,“父王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干出这种混账事!”
嘉宁郡主却若有所思,她轻声说道:“陆姐姐真的跟张府尹告别了吗?”
她的丹凤眼带着幽微的冷意,定定地看向晋王。
“父王,会不会有一种可能……”嘉宁郡主认真地说道,“是张府尹自己绑架了陆姐姐?”
她一字一句地说着,稚嫩的面孔带着这个年岁少有的沉静。
那神情几乎与少时的柳乂如出一辙。
晋王也顿住了脚步,他转过头看向张逢饮过的杯盏,上面没有水渍,只有淡淡的血痕。
他猛地想起张逢办公的那间屋子,桌案上原样摆了两个杯盏,一个是陆卿婵喝过的,一个是张逢用过的。
哪怕是饮下一点茶水,那上面的血痕也不应是如此清晰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