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讽刺地想到,柳乂还真不知道。
先前在京兆他不止一次地提到她薄情,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跟这个词搭上边的。
陆卿婵将心里话说出来后,柳乂的神色明显又冷了许多。
他是个多专断又心机的人,总是做出温柔的模样来骗她,等她傻傻地进了笼,他便真将笼门给关上了。
陆卿婵觉得心里有热油在烹着。
一道声音在说她不识好歹,柳乂待她多好,柳宁待她多好,卢氏更是在她幼时就将传家信物就交给她了。
柳乂不过是同常人相比偏执些,她怎么就不能忍受了?
另一道声音则在说她脑子糊涂,就不该向柳乂示好退让,越冷着他,他反倒才会越温柔。
真在他跟前展现出退缩和稚弱的一面,他只会立刻将她吞吃了。
柳乂容色不怿,却也没有要跟陆卿婵好好沟通的样子。
她知道他是多强势的人,在大事上别说低头,连跟她商讨的空闲都拨不出来的。
他会认可她在内务、为文上的天赋,可永远不会觉得她能真正插手政务,更遑论是军国大事。
她不是一棵树,她是菟丝花。
须得攀附着他才能好好地活。
见柳乂久久不言,陆卿婵是有些怕的,但心里又酸涩沉闷,宁愿跟他耗着,也半分不想跟他服软。
柔嫩的足心抵在软毯上,蹭出一片褶皱。
脚踝上盛着的是一枚精致银镯,泛着典雅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