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的话七分真,三分假。
听着颇有几分道理,但逻辑却是完全对不上的。
“既是你着意要他们和离,”柳乂冷声说道,“为何又要将她绑架带走?”
如果不是王氏将陆卿婵关在马车上带走,她也就不会在逃难途中被弃,不会落到河阳军的手里,更不会险些身死。
王氏的手心不住地冒冷汗,言语却还算镇定。
“那时洛阳快被叛军包围,”她艰涩地说道,“我也是担心卿婵一个人过不下去,方才想着带她走。”
“是吗?”柳乂缓声说道,“但你府邸里的仆妇好像不是这么说的?”
什么仆妇?他们当初出洛阳的时候走得急,又遇到了叛军,连护院和府医都丢得七七八八,更别提婆子仆妇了。
现今府邸里的这些人都是新采买的,连他们家里的旧事都全然不清楚。
当柳乂令那婆子进来的时候,王氏瞳孔紧缩,背后霎时被冷汗浸透。
那婆子老实巴交的,下手却是最狠的。
当年老定远侯也是有些侍妾和庶子的,但在这婆子的襄助下,终是给她们全都处理得七七八八,愣生生让赵崇成了老定远侯唯一的儿子。
老定远侯死去多年,王氏也有些年头没有做过这等晦涩事。
但在那日准备将陆卿婵带出洛阳杀掉的时候,王氏瞬时便想起了这个婆子。
药是她经手的,绑架陆卿婵的也是她。
她不仅知道这一件事,还知道王氏做过的所有恶事。
王氏的神色瞬时便乱了,这婆子怎么还活着?她怎么可能还活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