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,可这些人哪个不是背着人命、做尽恶事,即便知晓柳乂问的是方才发生的事,却还是由内而外地感到骇然。
他们急匆匆地争着开口,也不管大事小事,均是竭力地想要表露自己的坦诚,还不忘顺带着踩一脚旁人。
那场景极是混乱。
悄悄站在柳乂身后的官吏们却长舒了一口气,只觉得畅快至极。
使君总算回来了。
自段明朔叛乱以来,四方混乱,听闻柳乂出事后连晋阳城都乱做一团,短短数日不知出了多少腌臜事。
现今非太平时节,非重刑无以镇祸乱。
就是让那位陆少师受了委屈,她在病中仍坚持到官署,更在柳宁病重时撑起河东大局,他们本该保护好她的,却让她险些受了辱。
众人心里悔恨,上前帮助柳乂带的文官一笔笔记下这群人的罪行,细细地算着如何判罪。
可柳乂发觉后却只是止住了他们。
“不须细想如何判罪。”他轻声说道,“河东的律法里,最过也只是极刑而已。”
柳乂的声音平和,却叫那些主管律法的官吏们悚然一惊。
使君语气宽宥,可这分明是不留活口的意思……
陆卿婵昏睡了许久,中途被侍女唤醒喝了一回药,要又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梦里兵荒马乱,她像是又回到了那辆出洛阳的车驾上。
手被绑缚着,嘴也被堵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