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事,还是由他来做更为合适。
柳乂提着长剑,鸦青色的外衣在他起身的刹那扬起,几乎比猎猎的长风还要更冷肃。
那些方才还战战兢兢只敢呵斥薛融的官吏们,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,扯着薛融就将他拽到了柳乂的跟前。
薛融的面色发白,却还是强撑着镇定。
他毕竟是做惯了上位者的人,尽管心里已是一团乱麻,神情总还能保持淡然。
但薛融脸上的平静没过多久便毁于一旦。
柳乂抬手,径直用长剑贯穿了他的左肩,刺出一个血洞来。
他站得一直有些远,运起剑来也更游刃有余,挑剑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,熟稔又漂亮,跟挽剑花一样,轻易地便剥夺了薛融所有的挣扎余地。
“从未有人敢碰过你?”柳乂低笑一声,“我说过吗?也从未有人敢碰过我姑娘一下。”
薛融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,沙哑难听。
他的身躯不住地想要往后倒,但贯穿肩头的长剑就像一根杆子,将他硬生生挑起撑在了原地。
柳乂的眼眸清澈,是极标致的丹凤眼。
此刻这双剔透的眼里,却只有晦暗的戾气与浓重的恨意。
“十六年了,薛融。”柳乂看着他说道,“新仇旧恨,也该一并清算了。”
薛融倒吸着冷气,肩头的痛意尖锐,他脸庞上的细纹都扭曲成了可怖的形状。
柳乂竟然杀回来了,这比柳宁垂危时陆卿婵接管过河东军政事务更让薛融绝望。
他不仅没有死,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