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卿婵愈加确定,薛融摆这个鸿门宴席就是为了确定柳宁的事,她也愈加确定刺杀柳宁的人决计是他!
胸腔里的滞塞痛意在不断地蔓延着,带来阵阵的悸痛。
陆卿婵不觉得薛融会杀她,她毕竟还是很有用处的人。
她只是有些怕痼疾突发,官署里没有几位医官,若是突然昏倒就麻烦了。
但陆卿婵没有料想到薛融竟真的一步步向她走来。
那双狭长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,黑得像是深夜里中央洄流的渊水。
他做了个手势,佩刀的侍从们便立刻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,众人瑟瑟发抖地抱着头蹲下身,一个比一个的狼狈。
坐在上位的官吏们更是快要被吓破胆,颤着声说道:“薛、薛融,你是真不将律法当回事了吗?”
薛融理都没有理会,只是朝着陆卿婵走过去。
他是厌恶她的,甚至是憎恨她的。
这是多么明显多么昭然的事!
她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?为什么没有在柳宁遇刺前就意识到!
“你就只会恃强凌弱吗?”陆卿婵攥紧手指,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。
但薛融形如鬼魅,不过一息的功夫,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。
他身上尽是血锈气,赵崇吐出来的血将他的黑袍浸透,虽并不显眼,却过分得浓重。
薛融微微俯身,扣住了她的脖颈。
他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继续说。”
黑袍倾轧在白裙上,将那漂亮的纹路染成脏污的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