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的门阀世家重权力,更重学问这一虚的权力。
薛氏自诩河东第一名流,标榜自家族学,是向来不允下等人辱没门槛的,可如今柳氏偏要和他反着来。
陆卿婵心想,都说柳乂雷厉风行,若是她面对这样的一群蛀虫、酒袋饭囊,大抵也是控制不住脾气的。
她握住靠椅的扶手,慢慢地站起身。
陆卿婵轻声说道:“不过还是多谢韦大人,这些天真是麻烦您了。”
“不必这样客气,陆少师。”同僚也站起身说道,“我没帮到你什么。”
他为难地说道:“如今的律法待女子太过苛责,最好还是能往上推,但如今时局太乱,京兆还陷落在叛军手里。”
同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但陆卿婵感谢地说道:“韦大人能如此有心,卿婵便已十分感激了。”
她的眼眸漆黑,眸里的谢意却是实打实的。
对着同僚陆卿婵尚能保持平和,但她还真不知道,回到府邸后她会不会被一哄便忍不住哭出来。
她不是敏感无助的小女孩了。
她如今已经二十岁,又早早经历了那般多晦涩事,没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。
什么冷嘲热讽陆卿婵都不怕,也都不在乎。
她担忧的是那些浓重的爱意,且不说柳宁和曾经照看过她的嬷嬷与侍从。
连陆卿婵的小侍女,在知悉这些事后都愤愤不平,言语间恨不得将赵崇千刀万剐。
他们决计会因为太过在乎她,而做出不理智的事。
更不要说柳乂了。
陆卿婵都有些庆幸,他还还未病愈,还在休养,还不知道这些事。
柳乂若是知道了,只怕会直接杀回晋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