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都师这幅样子委实难看,就像个泼妇。
真不知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是从何处学会撒泼的。
府邸里没几个侍女和侍卫,陆卿婵原本很关照的那支护院队伍,也在逃难的途中流散,如今不知在何处。
但当洒扫的嬷嬷无声地看过来时,赵崇还是觉得恼火。
他踢踹了赵都师一下,厉声说道:“起来,你不要脸我还要呢!”
那一脚用的气力寻常,却是着实的窝心脚。
赵都师脸上的泪越流越多,她哭着说道:“你不能这样待我,你可是我哥哥呀!”
她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,可还是执念地抱着赵崇的腿。
母亲是指望不上了,王嫂嫂更是可怖,自从那日回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内间,整日就是吃斋念佛,跟疯魔了一样,遇见她时,还要拽住她,让她一道忏悔赎罪。
赵都师真是不明白,王雪识到底是在忏悔什么?
她只觉得自己的命是真苦,遇到这样的母亲,遇到这样的兄长。
在他们的眼里,赵都师就是个可以拿出去交换、利用的物什。
她不是个人,全然就是个器皿。
“哥哥,你疼疼我啊!”赵都师含泪看向赵崇,“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妹妹……”
见赵崇久久不语,她心中突然生起些希冀。
可他的下一句话将赵都师彻底打入了冰窟中:“都儿,你是不是还念着崔五郎?”
“都儿”是她的小名,可此刻这个称呼里却没有柔软的情绪,只有冷到不能再冷的嘲讽之意。
“你就那么贱吗?”赵崇凉薄地说道,“崔氏勾结段明朔,早早叛国,如今虽是在京兆混得风生水起,可你觉得他们还能风光多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