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脸色霎时苍白了几分, 长睫扑闪, 眸光颤动。
小蕴跟在陆卿婵的身边,听到那声响的时候,她便下意识地想要拦住陆卿婵, 但车驾行进得快,旋即就到了那群人的跟前。
陆卿婵的手指发白,按在车驾的边沿。
她慢声说道:“原是白事。”
陆卿婵的语气平和, 心底却莫名地泛起些不适与悸动。
她莫名其妙地想起日前的那个噩梦,冷箭刺入胸腔的痛意仿佛还残留在心口。
陆卿婵的手落下, 轻轻地握住胸前的游鱼玉佩,在河东的这些天,她唯有沐浴时方才会想起胸前的玉佩。
然而此刻当心中倏然难受起来时, 她还是下意识地握住玉佩。
就好像这样, 她就能抓得住那些飘忽的事。
唢呐声过了片刻才消失,陆卿婵深吸了一口气, 缓缓地阖上了眼, 心中又突然想起太傅李岷的丧事。
乱世的祸由与肇始,许多时候就宛如小火星, 悄无声息地落在荒草之中, 被风一吹便化作了恶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火。
太后谋杀李岷的时候,大抵也没有想到后续会掀起那样的轩然大波。
她的心思越飘越远, 须臾心底方才平定下来。
兴许是这几日没有睡好,思维才会这样乱。
到晋阳书院以后, 陆卿婵的心绪慢慢好转起来。
她今日是来听山长讲学的,特地戴了顶幕篱,悄悄地站在后方。
山长每次讲学,来旁听的人都能将整个课室给占满。
晋阳书院讲究的是有教无类,在有讲学的时候更是没有限制,无论是书院里的学生,还是外间的商贾农夫,都可来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