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辈子的荣光,还是要靠儿子。
王氏的指甲死死地掐住掌心,手却是缓缓地向下垂落。
然而到这时,她另一手的异常被看得愈加清晰。
那条手臂掩在袖中,被长长的水袖遮着,可越遮掩也就越惹眼。
官署中小吏的视线频频往上落,彼此间交头接耳,细声相谈。
那样细碎的、不甚清晰的耳语,能令人窝火到恨不得挥拳打人,那蔑视的、忽隐忽现的目光,更是令人烦躁不堪。
王氏最厌烦这样的目光,可此刻执念的儿子却更让她觉得没有脸面。
自从得知当年意欲拐带他的人还在监牢里坐着后,赵崇就极是疯魔。
他又是想看当年的卷宗,又是想要将那群人提出来。
若他还是那个深受太后信重的赵侍郎,兴许旁人还能卖他些脸面。
可现今他是这样落魄,又是这样固执。
口中一句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执念得像个疯子。
“娘知道你怨恨我,怨恨你表妹。”王氏苦口婆心地说道,“可是你那日患了风寒,又发着高热,神智全然不清醒!娘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虽然心里已经生出烦躁之感,但王氏还是好言好语地劝着儿子,却不想赵崇竟将她重重地甩在了地上。
她虽不是年迈老人,可也经不住这样的推搡。
王氏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断裂开来,她眼含怨怼地望向赵崇,却看他一脸愣怔,身子僵在了原处。
赵崇跟撞了鬼一样,紧紧地捂住了头。
那日砸伤他的香炉小小的,却险些将他的头颅都彻底破开。
赵崇头痛欲裂,手撑着额头,眼睛却忍不住地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