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王有些讶异, 陆卿婵幼时顽劣, 比小郎君还能上蹿下跳,如今怎么会变得体弱多病起来?
“都是旧事。”柳乂没有多说的意思, “如今好不容易养起来,我实在是不放心她整日又忙于案牍文书, 更不忍心她再犯肺疾。”
原是肺疾。
晋王缓声说道:“容与,你觉得还有谁比我更懂肺疾?”
他悄无声息地换了称呼。
“这病是在身上,可根却是在心里。”晋王轻声说道,“先妻薨逝的时候,我也差些跟着一起去了,思及独女年幼,方才硬撑了这些年。”
他慨叹一声:“这小囡囡拖累我多年,可若是没有她,我也早就撒手人寰了。”
聊起疗养的法子,寡言的晋王也侃侃而谈起来:“但还是得稍做些事的,整日闷在府邸里,任谁的心情也好不起来。”
“再者,陆姑娘又不是琉璃做的人。”他继续说道,“总不会一碰就碎。”
晋王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。
但柳乂的姿态始终未变,他一手执着杯盏,另一手按在桌案上,目光落在窗棂上,淡漠俊美,就是没有情绪。
“你就是太忧心陆姑娘,方才觉得将她养在府邸好。”晋王咬了咬牙,急声说道,“她十六岁就做了侯府主母,十七岁入昭阳殿,早就是能经事的人了。”
这话柳乂更不爱听了。
他低声说道:“在下家事,殿下不必管得这么宽。”
晋王更急了,他站起身说道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柳乂!”
柳乂也拂袖起身。
陆卿婵恰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,她在外间待了片刻,额前发了薄汗,是进来寻茶水喝的,没想到晋王竟然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