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来得急,其实处理起来并不麻烦。
乱世里再没有比杀夺更简单的处事法子,只要人杀得够多,再乱的地界也能稳稳当当。
宽仁与和善是留给民的,而不是看似为军、实则为匪的人。
侍从沉声应道:“是,使君。”
柳乂回来的时候已是次日的清晨,他先去沐浴、更衣,而后方才去见陆卿婵。
她揉着眼睛坐起身,打着哈欠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柳乂轻声说道:“前半夜就回来了。”
他拥住陆卿婵,轻轻地抚了抚她单薄的脊背。
她很敏锐地埋在柳乂的脖颈,闻嗅了闻嗅他身上的香气,来判断他的话语真假。
这身衣衫是他提前令侍从备下的,上面的熏香看似寡淡,实则恰到好处地能遮掩其他气息。
陆卿婵果然没有发觉。
帷帐被挂在金钩上,日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面庞上,将她眼眸里的血丝和眼下的青影照得清晰。
柳乂掐了下她的脸颊,低声逼问道:“倒是你,昨晚几时睡的?”
陆卿婵拨开他的手,细声说道:“没有很晚,看完文书我就睡了。”
柳乂松开她,径直起身看了眼灯台。
“没有很晚?”他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她,“那灯油怎么快耗尽了?”
这一刻柳乂的神情与那个总是逼她背书的少年在疯狂地重叠,他怎么连灯油用了多少都记得!
陆卿婵睁大眼睛,她觉得他对这座房屋比她自己都熟悉得多。
柳乂低声说道:“今晚必须早些安置,别让我再发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