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轻地揽住陆卿婵,将汤匙喂到她的唇边。
“不要……”她推拒着他,“不喝药,我也能好的……”
她的状态不太好,就像是陷入了很早之前的回忆里。
陆卿婵的眼里盈满泪水,她用含水的眸子哀哀地望向柳乂:“真的,容与哥哥,我会好的……”
柳乂抱着她,轻轻地抚着陆卿婵的后背。
她的下颌抵在他的肩头,哽咽声破碎,像是受尽了委屈。
柳乂很轻声地和医官交谈:“可以不喝吗?”
营帐里服侍的人已经震惊到不能再震惊了,无人不知河东节度使柳乂最是雷厉风行、说一不二,甚至有些独断冷酷,但此刻仅是因为陆卿婵怕苦,他便竟真的妥协了。
为首的医官颇有些为难,委婉地说道:“不服药的话,或许要用针……”
他又补充道:“况且姑娘病得太久,若是一点药都不服,恐怕病症会愈加严重。”
交谈的声音很轻,但陆卿婵似乎还是听见了。
“不用针,不用……”她带着哭腔说道,“你不能这样,我会自己好的……”
十余年前,那个小姑娘生病的时候,也常常会这样哭着说。
后来她越长越成熟,性子也不再骄纵,温婉贤淑得令长辈都赞叹,再也不会觉得药苦,再也不会觉得针疼。
柳乂心中有一处柔软,忽然被利刃戳了一下。
伤处流不出血,却会泛起久久不能平复的钝痛。
他挥手示意侍从们都出去,而后将陆卿婵抱起,轻轻地擦净她脸上的泪水。
“哥哥跟你一起喝,好吗?”柳乂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。
面对面的姿态,让陆卿婵更加放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