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陆卿婵迟迟不语,他也没有多言。
段明朔把玩着手里的短匕,没多时又将那刀锋贴到了陆卿婵的颈侧:“安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,瞧瞧,都泛起青来了。”
他这话来得极是怪诞。
她感知着脖颈处的冰凉,倏然明白段明朔为何留着她的命。
他是想将当猎物一般,留在利爪间戏玩。
陆卿婵心中涌起一阵恶心,但在下一瞬段明朔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。
她的身子滚烫,额头也是滚烫的。
段明朔看了她一眼,被他的眼盯久了,她常常会觉得很不舒服。
但这次她难受到连指节都颤抖起来。
怪诞又吊诡的感触在陆卿婵的心里不断地翻涌,被河阳军抓住时,她都没有这般绝望。
因为她看懂了段明朔的视线。
这样的视线是陌生的,又是熟悉的。
没有人敢这样看她,也不会有人这样看她。
可赵崇看向王雪识的眼神就是这样的,时常充斥晦涩的欲念,贪婪,垂涎,阴郁。
陆卿婵发疯般地挣扎起来,她强撑着坐起身子,将怀里拥着的狐裘卷起,虚虚地挡在身前。
从前听过的传闻在她的心底发酵,至深的恐惧逐渐蔓延开来。
“赵崇可以,柳乂可以。”段明朔低低地说道,“凭什么我不可以?”
他似是被恶欲所操控,不再能保持平日的镇定与理智。
段明朔拈起她垂落的发丝,轻轻地闻嗅了一下:“我还以为,谁都可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