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哭了。”他将帕子扔给王姨娘。
但扔得有些偏,落在了地上,王姨娘扶着肚子,小心地去拾帕子。
到底是有了身孕,曾经那般恣睢的表妹,现今眸里也有了母性,连捡个帕子都如此小心翼翼。
赵崇低声说道:“你坐好,我来吧。”
车驾并不宽敞,赵崇刚刚俯身,王姨娘便因颠簸撞在了他的身上。
温香软玉跌入怀中,即便是圣人也无法按捺住发自本能的血脉偾张,更何况两人还曾同床共枕三年多。
王姨娘却害怕地要挣脱他:“郎君,我不是有意的……”
赵崇低咳一声,将她放开。
她执着帕子,慢慢地擦净眼泪,衣衫掠动的窸窣声在狭小的车驾里格外清晰。
赵崇听得心烦意乱,想将帘子拉得更开,但想到已是深冬,猎猎的冷风会冲撞到怀孕的王姨娘,到底是垂下了手。
马车行进得不快,可直到两人下车的时候,王氏的影子还没见。
让王姨娘干站在这吹冷风也不行。
赵崇便说道:“先转转吧。”
“啊?”王姨娘讶然地抬眸,故作天真地看向他,“真的可以吗?表哥……不,侯爷。”
她那声“表哥”唤得很轻,柔美的面容上也带着歉疚,像是懊悔自己叫错了称呼。
曾经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姑娘,现今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父亲落罪、孤弱伶仃的少女。
赵崇神情微动,他别过脸去,没有再说话。
洛阳的花灯绚丽,比之河东要更为内秀,却也更多上几分含蓄的风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