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凳上趴着的人颇为狼狈,身上盖着白布,脸色亦是灰败到没有一丝血色。
她凝神看了片刻,才认出这是赵崇。
“我与韩让,没有任何干系……”他嘶哑着声说道,“是李荣有意诬我,也是他早就跟韩让勾结在一处……”
陆卿婵没能听更多,便被带去了里殿。
侍从将她送进去后,就将门也掩上了,徒留下一道细细的缝隙,任谁也看不清晰,但就是会令人感到不安。
殿里光影斑驳,一身玄衣的柳乂站在桌案前,轻轻地擦拭着长剑的锋刃。
那柄剑常常被他佩在腰间,陆卿婵却是第一次见这长剑出鞘。
剑光胜雪,冷而锐利。
她隐约能闻嗅到,剑刃上的寒意。
“过来。”柳乂低声说道。
他没有回头看陆卿婵,也丝毫不担心她会逃开。
是了,柳乂对她从来都是势在必得的。
陆卿婵的手就抵在门边,她有些悲凉地想到,她还真是无处可逃。
她还是那只孤舟,漂泊在宽广的水面上,连一处能停泊的岛屿都寻不到。
陆卿婵的步履很轻很缓,像是踩在棉花上,没有一丝声响。
柳乂抬眸看向她,轻声问道:“阿婵,你害怕吗?”
陆卿婵是应该害怕的,但此刻有更奇异的情绪笼罩在她的心头,让她无暇去感到恐惧。
她听见她在问:“柳乂,是你做的吗?”
但陆卿婵很快就掩住了耳朵,她是害怕听到那个答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