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卿婵随意地挑选了一身正装,便就地换了起来。
她坐在软毯上,解开身上轻便衣裙的衣带,倾泻出大片的白皙肌肤,肩头的骨节颤动,如同振翅的蝶翼,漂亮得让人生不出绮念。
陆卿婵手一直不巧,这会儿急切,腰后的细带更是怎么也解不开。
柳乂帮她挑开衣带,又帮她将新衣裙的梅花扣一颗一颗扣上。
等他系完纽扣,陆卿婵再次将他的手打开。
柳乂也没有气恼,只是沉静地受着,等她开始穿鞋袜时,才又握住了她的脚,帮她将细细的鞋带系得漂漂亮亮。
更衣过后,他将她从地上抱起,很轻声地唤道:“阿婵。”
柳乂像是想要道歉,他的眼里有歉意,但他不会真的将道歉的话说出口。
他的骄傲和风骨不允他这样做,他会为弄疼她而道歉,却不会为失言伤到她而道歉。
三年前他说了那么重的话,都没有悔改,更何况三年后的轻佻戏言。
柳乂就是永远高高在上。
毕竟云端的明月,怎么能沾染泥沼的尘埃?
陆卿婵最厌恶的也就是他这幅姿态,即便是为她穿鞋袜时,他依然能保持住世家子的矜贵疏冷。
她冷淡地说道:“使君出入禁宫如若无人,卿婵还想要些体面,恳请使君暂且别再跟着我了。”
说完,陆卿婵便起身快步离开。
内间里死寂下来,柳乂垂眸看向博古架上一字排开的游鱼玉饰,忽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