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脾气不好,不知要何时才能消气。
陆卿婵环视着这间住了三年的压抑屋子,头一次觉得肩头是轻松的,没有纷乱的事需要她操心,也没有为难的人需要她面见。
她是自由的。
陆卿婵看了看手背上的伤痕,薄薄的软布下,被仔细处理过的血痕已经结痂,不消两日便能好转。
上次被抓伤时,她的心绪纷乱,在迷乱时撕开血痂,靠这种病态的方式获得短暂的解脱。
而这次她的伤处是可以愈合的。
不管往后在宫中做事会遇到多少新的麻烦,至少此刻陆卿婵是不痛苦的。
她摸了摸手背上的伤痕,又忍不住地摸向胸前的游鱼玉佩。
隔着衣物,游鱼玉佩像是跳动的心房,怦然地跃出水面。
整理好木箱后,陆卿婵跟宫人一起去请示长公主,她留下的侍从却说道:“公主去赵氏祠堂了,说还有事要处理,让您先行回宫,好好休养病体。”
院落里已经被清理过,红木地板澄明净亮,就是还残留着几道刀痕。
陆卿婵有些犹豫,宫人柔声说道:“学士,公主让您回去,您就快回去吧,不然回头公主又要找您清算。”
她这话警醒了陆卿婵,与其奉上不必要的关心,还不如乖乖地遵从长公主的吩咐。
马车驶出定远侯府时已快到正午。
日光高耀,横悬中天,似是能将所有的污秽与阴霾照亮。
陆卿婵的心情也好转许多,她靠坐在马车里,指尖拨弄着胸前的玉佩,莫名地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幼时,七八岁的那段无忧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