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赵崇站不起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霄走上马车,带着陆卿婵离开。
侍从紧张地将他扶起:“侯爷,您喝醉了!带走夫人的是陆郎君而已,您且醒醒酒,明日早些上门道歉,将夫人接回来就是。”
老仆也跟着帮腔:“夫人那般明事理,不会生您的气的。”
“你说得对,卿婵不会生我的气的。”赵崇低声说道,“她一定能理解我的难处。”
他像是催眠自己一样,不断地念叨着。
身上的痛楚是微弱的,反倒是心口始终像是被冷刀子绞着,透着撕裂般的难言痛意。
赵崇低咳了几声,一股浓烈的血气袭来,又吐出一大口血后,他重重地昏死了过去,侍从和老仆大惊失色,紧忙把他往马车上抬。
陆霄在陆卿婵的身边守了一夜,后半夜时她发了高热,迷迷糊糊地开始说梦话。
她的声音破碎,即便是他也没能听清,只隐约听见她在说“莲花灯”。
陆卿婵的眼眶红红的,在半梦半醒间伸出手,拽住了陆霄的衣袖,嗓音沙哑地说道:“莲花灯,把我的莲花灯还给我……”
她的声音又细又弱,像是被抢了宝物的小孩子,既难过又委屈。
陆霄的鼻头微红,隐约推测是姐姐说的是在河东时的旧事,但当年侍候过陆卿婵的侍女都已不在,他只能请人将四姨娘叫了过来。
四姨娘疯癫,昼伏夜出,被半夜叫来也没有被打搅到的不悦。
她看着陆卿婵潮红的面容,忽然掉下了两滴眼泪:“是姑爷……姑爷打碎了姑娘的莲花灯……”
四姨娘弯下腰身,虚虚地抱住了陆卿婵。
“别哭,别哭……”她重复着相同的词句,“姑娘,会有新的灯的,更好看……”
陆霄和府医面面相觑,但陆卿婵梦呓过后,又昏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