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面容温婉,唯有唇瓣嫣红,透着几分浓艳。
赵崇没有留意到妻子忽然流露的绮媚,继续与丈人高谈阔论:“父亲说得对,那段明朔狼子野心,绝不肯甘为人下,如今太后这般重视他,不过是看重他能御边,总不至于真昏庸到对他全然放心。”
“倒也未必。”柳乂抬眼说道,“昔年末帝不也这般信任高祖吗?”
晋国承前朝而立,高祖本是前朝重臣,靠扶持幼帝践祚夺权。
这是一桩晦涩的史事,但距今不远,或许能瞒得住黎民,却瞒不住权贵。
陆卿婵丝毫都听不进去,她只觉得荒诞。
她认识的那个柳乂表里如一,是如兰般的高洁君子,而眼前的这个人却能一边斯文地谈论政事,一边在旁人丈夫的眼底欺辱他的妻子。
“你疯了不成!”陆卿婵的声音又细又低,微微打着颤。
“乖一些,阿婵。”柳乂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手背,之前被猫抓过的伤处已经完全愈合,但那处的皮肉还是更为柔软,更经不起摩挲。
陆卿婵的手指被一根根地掰开,然后强硬地紧扣住。
剑穗像一团雪,在两人的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流动。
流苏柔软冰凉,陆卿婵却像是要被烫伤似的,指尖都热得要灼烧起来,她的眼眶微红,喉头也开始滚动起来:“放开,柳乂!”
赵崇忽然打着官腔,手肘撑在桌上,半边身子倾过来向柳乂套近乎:“使君,您觉得如今这局势,到底怎样走才算稳妥?”
陆卿婵的心弦紧绷着,不得不稍稍向柳乂那侧坐过去些。
陆玉也认真听着,补充道:“太后操刀杀李太傅的手段太差,皇帝年幼,可也早不是稚童,恐怕早就知道真相。”
太傅李岷居然是太后杀死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