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刚发生的事都记不清了,经常恍恍惚惚。
这是千丝蛊留下的后遗症。
即便蛊毒解除,可对中蛊的人来说,需要完全治愈还得很长的时间。
晏凌显得异常沉默,好半天,她双手搭上自己的腿,哑着嗓子开口:“膝盖骨都被炸碎了……我每天摸着它都感觉软绵绵的,知觉也没有,真能治好吗?”
贺兰徵笑容如故,亲手舀了一勺药汤送到晏凌唇边,温声安抚晏凌:“孤又岂会骗你?”
话落,贺兰徵自己倒是愣住了,许是意识到方才的口吻太亲昵,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,而晏凌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。
自从半个月前苏醒,晏凌就是这副模样。
她见到他,很平静,一点也不诧异,更不惊讶自己为何远离故国来到了千里之外的西秦。
她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现状,该治病治病,该疗伤疗伤,就像一个木偶任人摆布。
所谓心如死灰,莫过于此。
唯一能激起她情绪的,只有这双残腿。
无论是晏凌还是贺兰徵,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起过大楚,如同晏凌从未出现在那里。
贺兰徵重新舀了一勺药汤,耐着性子哄晏凌:“来,把药喝了,菖蒲说你染了风寒,以后身体不舒服记得找医官,不要担心太麻烦。”
晏凌涣散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焦距,她看着贺兰徵,勉强勾了勾唇:“谢谢,不过你如今是西秦的太子,身份尊贵无匹,奉药这种事不适合你。”
贺兰徵动作一僵,心里漫开隐约的懊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