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常引只是在笑,毫不在意,宛如疯魔。
步君河敛起眉眼,莫不是,当真疯了不成,但这个人……
指尖稍稍用力拔出仙剑,只听噗的一声,一股血柱从那心头伤处喷了出来,常引哇的吐出口血来,身子颤动着,踉跄退了两步,身上灵力有些失控,一脚踩进了海水之中,过了两息才重新维持住了平衡。
他又吐出口血水,抬头望着敛起眉眼的步君河,那双清雅而通透的眼,恍惚间,就和曾经记忆中的,一模一样。
他早已不在记得的曾经。
他那时做梦都想活成的模样。
步天歌踏着海水,两步来到摘下黑骨面具的孟湳身边,睁着火气摇拽的邪异妖瞳去看失心疯了的常引。
心脏已碎,生机已绝,在无生路。
不知为何,如释重负,松了口气的同时,步天歌很诧异自己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伤感一闪而逝。
她知道为何,但,也就真的只是一闪而逝而已。
“步、君、河!”
微颤颤的抬手抹去唇边的血,常引似乎笑够了,他嗓音低哑而颤抖,在夸奖道:“步掌门果然好算计,果然够心狠……”
“不惜让自己的徒儿杀了扮成自己的师姐,只为将自己的存在完全抹去。”
“不惜让自己的徒儿背负整个九州的骂名,成为人人痛恨的魔道妖人。”
“不惜助我放出穷奇,摧毁太初。”
“甚至不惜牺牲自己,扮成那白无常来到我身边,任我打骂驱使,任我猜忌试探,步掌门费尽心机,常某可当真荣幸至极……”
他笑着:“我猜猜,步掌门能将自身灵力和容貌气息都隐藏的如此天衣无缝,十年,绝对没有任何功法丹药能做到这一步,步掌门用的,应该便是那传说中的灵宝神兵,天机镜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