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潮声显然也清楚,这种时候不适宜操之过急,需得徐徐图之。
于是他开口道:“你?睡吧,等冰敷到了半个小时,我再走。”
“不用,我自己弄就行了,或者你?找个枕头帮我挨着冰袋。”
“挨着的接触面就变了,效果也会打折扣,还是人扶着更好。你?睡吧,不用管我。”纪潮声说着帮他把床头的灯关?了,屋内瞬间?变得昏暗,只剩半开的门缝里透出的光亮。
折腾了这么一通,时陌是真的困了。
他几乎刚闭上眼睛,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?。
只不过他一直睡得不沉,梦里也依稀能?感觉到身边有?个人。
他能?感觉到,纪潮声就那么安静耐心地守在床边,帮他扶着冰敷的冰袋,还会时不时帮他整理一下被子,像是怕他着凉似的。直到半个小时过去?,纪潮声才将冰袋拿走,重?新放回了冰箱。
做完这一切之后,他又轻手?轻脚地回到了时陌的卧室,帮时陌把被子掖好。
不知道是在梦里,还是在现实里,时陌感觉纪潮声好像吻了他的额头。
那个吻轻轻地,像是蜻蜓点水,稍触即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时陌恍惚中醒了一次。
这时纪潮声已经回了客卧,房间?里只剩时陌一个人。
但他抬起脑袋,能?看到卧室门留出的窄缝里,隐隐透出的光。
那点光很微弱,应该是客厅的氛围灯发出的,并不会影响睡眠。
但就是这点光,令半睡半醒间?的时陌,恍惚生出了点很奇异的感觉,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踏实感,就好像夜归的人,奔波之后回到家,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的。
这意味着,空荡荡的房子里,终于不再是只有?他一个人了。
活了两辈子,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感觉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