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子跟随云瀚多年,吃穿用度绝不会差。然而脱下官服以后,他竟只潦草套一粗布外衫,牵着一匹老驴……卖相打扮跟山下的菜农有?得一拼。
对着他这副样子,云笈没笑出来。
徐崇以前鞍前马后跟着云瀚跑,然而这次,却是第一个反水的。
他变脸的速度,比云笈讨厌他的速度还要快。
云笈很?想问问徐崇对自己的态度。那些?指指点点到底有?几成?真几成?假,那些?阻拦攻击,是云瀚的指使,还是变相的保护?
她终究没有?问,想必徐崇也不会说。
徐崇放下牵驴的缰绳,对云笈合手:“老朽日后不再留在青霄山,还请六殿下多保重。若有?需要,可来南山境与?老朽小叙。”
礼数齐备。
可是短短一句话,何必亲自到簌雪居来说?
徐崇离开时,橙红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拖得很?长,老驴简直跟他一样步履蹒跚。
云笈在他身后喊:“老头。”
徐崇停也不停。
云笈又喊:“你要活久一点啊!”
徐崇这才转头:“……臭丫头,不会说话就?闭嘴吧!”
两人对视,往事种种,终于一笑泯过。
日子过得很?快,转眼间就?是夏末。
簌雪居的春日结界撤下之?后,云笈每日追着天光,对四季的感知愈发明显,听了?几月鸣蝉,觉得这样也不错。
这日与?往常同样,秋蝉去了?学舍,夏霜备好了?一桌吃食,又捣了?一下午山楂做了?雪泥,主仆两个享受着夏日清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