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辛太温顺乖巧。
而这种乖巧,不像是属于他。
要知道前世她什么都没有做,褚辛却在第一眼就讨厌她,难道重来一次,反而变得听话了不成?
他该是一个更强大,更有趣,更会恶心她的对手。
褚辛努力半晌,终于为她穿好左脚的鞋,正在系右脚的缎带,云笈就将脚收了回去。
缎带从褚辛指尖划走,末端的玛瑙滞留在他指间。
褚辛温声问:“殿下,怎么了?”
云笈显然已经完全清醒,恢复了看他时偶尔会有冷淡神色。
她还未梳发,长发缱绻地披散在白衫之间,双腿交叠,撑手托着下巴,倾身看他。
云笈抬起还未系好鞋带的那只脚,用鞋面的绒球戳了戳他的脸颊。
分明故意,她却好似不知,像是在做如常的问询。
“褚辛,你就没有一点歪心思吗?”
晨雨愈下愈大。
褚辛手指微蜷,抓住遗留在指间的红玛瑙。
他昨晚在书库逗留到深夜,看书,翻找书库隐藏的角落。
可并未有任何事物能够对他做监视,而书架上的典籍又的确为他所需。
他晓得人是如何看半妖,亦知道半妖落在一般修士手里是什么下场。
明珠阁后的酒楼惯用半妖陪酒,那些半妖傍晚入了酒馆,隔日清晨不少被伤痕累累地抬去埋葬。
菜市的猪狗尚能一刀死得痛快,半妖却是要受尽折磨,死都没有声音。
而云笈花钱买下他,却不碰他,予他吃穿,请人教他术法,给他书库的钥匙。
只是为了驯服他,让他做个有趣的玩物,好看他笑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