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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言无端寂寥,要人一句反驳也说不出口。

夏霜还想安慰,然而云笈很快敛了笑,放下白纱,继续向前。

踏出长海楼,冬夜的冷风就呼呼往脸上贴。

直到坐上马车,云笈也没喊冷,甚至让夏霜撩开帘子,再吹吹冷风,好让她更清醒些。

自打在雅室醒来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,她仍然消化着自己重来一世,回到百年以前的事实。

两百岁,放在仙域算是英年早逝。

可说起她的上辈子,那真是没有丝毫早死的迹象。

自小习剑,未及百岁就入荧惑境,剑术天赋无人能出她右;

地位超然,身为皇子皇女中最小的一个,自小备受宠爱,万物唾手可得。

就是云笈自己都想不到,这样一手好牌,竟被她打到众叛亲离、一无所有的地步。

此时云笈灵台清明,再回想,终于清醒不少,能对自己有几分客观评价。

她以前可真是一把好使的剑,愚蠢、骄纵,但锋利。

活了两百年,怕是有一百五十年都在唯兄长马首是瞻。

兄长说东,她绝不往西,让她坐着,她就不会站。若是兄长有了烦恼,更是当仁不让要为他们解忧,至于理由、对错,兄长不说,她就不问。

她的愚蠢,在百年前的此刻已有端倪。

哪怕以身涉险,亲手斩下相柳九首的是她,为万民爱戴,被簇拥其中高呼千岁的,也还是二哥。

这种事,日后发生了不止一次。她这把蠢剑被二哥、三哥轮流拿在手中,这里砍一剑,那里削一刀,砍出功名利禄,削出美名流芳。

她多么傻,本以为兄长关心她爱护她,是因为打心眼儿里喜欢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