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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像研究太极图一般,专注地盯着那一处, 太极生两仪, 两仪生四象。

错乱的裂纹弯曲扭动, 不是化作玄妙莫测的卦象, 而是凝成了她含笑而视的模样。

四象生……

林思惟的脑海变得混乱不清,再也看不进那些杂乱的裂纹,葫芦瓢被他捏得发出几声脆响。

蛙叫蝉鸣响成一片,一如他此刻无法理清的心绪。他的身体紧绷,像一张拉开的弓,长眉微蹙,黑沉的眼眸半阖,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,半晌后松了手里的力道,舒出一口气。

他抓着水缸的边缘,一动不动,长久地伫立,像一座久经岁月的石像,沉默地抵抗风吹日晒。

夏日的夜晚燥热难耐,只有刚洗完澡那会儿有片刻清凉。

循柔在屋里转了一圈,没有找到扇子,捏着衣襟扇了扇风,她隔着门朝外面扬声问道:“林思惟,扇子放哪儿了?”

这院子这么小,可能一开门就要打个照面,为了两个人不尴尬,她体贴地关好了房门,连窗子也没开,一点风透不进来,屋里更加闷热了起来。

林思惟拿起一旁换洗的衣袍,不急不缓地低头系着衣带,嗓音有些沙哑,“窗子旁边。”

循柔走到窗子前,拿起了一个大蒲扇。

这个玩意儿,她刚才就看到了,扇面大得离谱,她还以为是秀娥平时烙饼用的垫子,没想到居然是把扇子。拿在手里很轻便,试着扇了扇风,立马凉快了,比她平时用的扇子管用多了。

林思惟进屋时,循柔摇着蒲扇看了过去,他的衣袍穿得一丝不苟,衣带系得紧紧的,只有头发还沾着水汽,一身的清冷气。

循柔的下巴抵在扇沿上,瞅了瞅他问道:“要出门?”

谁会在洗完澡准备休息的时候穿得这么规矩,说他这会儿要出门她半点不会怀疑。

“没有。”林思惟关好房门。

“你穿得好严实。”不热么?

林思惟略微一顿,转头问道:“有问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