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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筝心里一惊,“萧景行带走了清乐?”

谢玉颔首,“听谢绾说,知道陛下薨了后,清乐公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任谁来都不开门,直到萧将军出现,她才愿意从屋子里走出来,之后萧将军建议公主跟他一起去边关,跳出这个伤心的环境,公主同意了。”

曲筝慢慢的点了点头,“萧景行这个做法很好,否则清乐公主在京城那样的环境里,很难走出来。”

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清乐出生时顺安帝还是个泥腿子,清贫的生活造就了她早慧的性子,后来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公主,前后两种撕裂的生活给她的心灵造成了强烈的冲击,她其实一直没有办法融入真正的贵族生活,故而被说是老姑娘也一直没有招驸马,内心唯一的寄托也就是那不靠谱的皇帝父亲了。

顺安帝去世,若不是萧景行关键时刻拉清乐一把,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。

谢玉跟清乐公主没有什么交集,关于她的只言片语还是听谢绾说的,不过他见曲筝面色缓和,心里也跟着轻松,“你大可以放心,我听谢绾说,公主跟萧将军走的时候,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。”

曲筝眼里的沉郁这才消散,而后又问,“京中发生这么多事,国公府有没有受牵连?”

谢玉徐徐道,“皇帝虽然薨逝,京中未曾大乱,民间虽然传说是公爷射杀了先帝,但并没有人到国公府找麻烦,甚至有不少人暗地里说杀的好,因为万血丹的事,先帝在老百姓心中就是一个残忍的暴君,都说杀了他是为民除害。”

知道大家都好,曲筝心里安慰,顿了顿,才小心翼翼的问,“那公爷呢?”

谢玉闻言,薄薄的眼皮颤了一下,默默渡了一口气才平静道,“他做了很多事,安葬先帝、缉拿萧国舅、绞杀凌霄道人、击退各路藩王、胡人也在他的指挥下节节败退,如今北鄢的稳定算是保住了,朝政也在恢复正常,否则我怎么可以这么快赴任。”

曲筝没想到谢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做了这么多大事,他果然一如既往的精力旺盛,看来她临行前担心他的健康是多余的了。

曲筝那根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,面色由白转红,这才想起来问谢玉,“你这个新科探花郎为何不进翰林院?跑这么远做一个小小的县丞,岂不屈才?”

谢玉耳根倏然转红了,长睫微微敛着,神思不属的道,“我还年轻,不想一辈子拘泥于一座城,听说江南钟灵毓秀,就就来看看。”

曲筝不疑有他,两人又细细聊了些京城的事,谢玉才告辞出来。

时间悠悠又过了五日,曲筝用完早膳在曲宅花园消食的时候,听到前厅吵吵嚷嚷,她顺道溜过去,见沈泽、二叔、三叔以及族内几个管事的人都在。

她站到门槛刚听了两句,就失魂一跳,脱口而出问道,“父亲在海陵出了什么事?”

屋里人集体噤声,错愕着回头看她,二叔先反应过来,脸上挤出几点笑意,安慰她道,“有惊无险,你父亲没出什么大事,就是咱们曲家丢了几条商船。”

曲筝慢慢的“哦”了一声,心有余悸道,“这么说海寇已经大规模行动了?”

二叔点头,“他们这次可不是小打小闹,而是有预谋的袭击,咱们曲家几十条商船,包括你父亲乘坐的那条被他们围的密不透风,根本没有突围的希望,好在这时来了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,救了曲家的船队,你的父亲也毫发未伤。”

说到这里三叔忍不住疑惑道,“听说这支军队人数不多,作战能力却不容小窥,救了咱们得商船后,乘胜追击,直接去剿海寇的老巢了。”

二叔若有所思,“如此看来,他们应该不是扬州府的人。”

三叔啐了一口,“扬州府那些奸臣贼子,别说清剿了,他们恨不得把海寇供起来,否则每年怎么从朝廷骗剿匪的银子,救曲家的绝无可能是扬州府的人。”

曲筝对扬州府的作为也有所耳闻,他们拿了朝廷的拨款,所谓的剿匪不过是做做样子,反正海寇袭击的都是商船,商户为了求庇护,还要给官府送银子,他们可以两头吃。

剿海寇的老巢,那不是自砸饭碗么。

曲筝凝眉思索,那么救父亲的军队是谁呢?

要知道扬州府和萧家有着说不清的关系,江南可不是谁都能插一脚的地方。

王师在边关分身乏术,这个时候还有那支军队敢搅进这趟浑水里来?

思忖间,只听二叔对房间里的人提醒道,“近日大家没有紧要的事都不要出府,如今京城政局渐稳,扬州倒一副想乱起来的样子,曲家树大招风,大家还是谨慎为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