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筝今日穿了一双麂皮棉靴,半高筒,敞口,很容易盛雪。
她低头一看,靴筒里塞得满满当当,两条细腿仿佛插进雪里,这才感到脚底有点潮,她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前面的梅花,惋惜道,“我们现在往回走。”
绣杏见回去的路还很长,把出门时给小姐备着的披肩铺在雪地上,见四下无人才道,“小姐坐在这里,等我把你靴子里的雪倒出来再走。”
两个自小生活在南方的人没有经验,曲筝把脚一拿出来才发现,一小部分雪钻到脚底,绫袜被濡湿了,暴露在冷风中后,瞬时结冰,变得又冷又硬。
这可怎么下地走路?
绣杏吓傻了,为自己的愚蠢道歉。
曲筝温声说没关系,镇定道,“你去找公主要双干靴子和绫袜,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也只能这么做了,绣杏用披肩把她的脚包裹严实,而后小跑着返回毡房。
梅园外,一辆华贵的马车静静停在那里。
车厢寒寂,偶有手指碾过纸张的沙沙声,谢衍半倚在窄榻上,手里握着一卷。
文童瑟缩在一旁,肚子里直泛酸。
他平日打理书房,很少出府,今日公爷好不容易带他出门,梅园的门都没进,就拐到这山麓边,看空气。
若说原因,还不是公爷半道上遇到陆姑娘,怜香惜玉,将毡房拱手相让。
说起这位陆姑娘,都说她和公爷自小睡一个屋子长大,情意非同寻常,反正他不知道,他那时候还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