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时,曲筝起床,见案上已堆积了厚厚一沓子檄文。
而谢衍显然是一夜未睡,脸像白纸一样,没有一点血丝,正对文情道,“把这些交给陛下。”
嗓子哑到几乎失声。
文情领命,把所有的文稿装到一个木匣子中,带了出去。
“公爷”曲筝刚想叫他进内帐休息,只听哐啷一声,刚才还稳坐如钟的男人,倒在地席上。
曲筝以为谢衍只前胸和腹部受伤,没想到后背也有,五个御医忙到午后才堪堪将所有的伤口包扎好。
如此看来,这一世和上一世他都不是受伤导致昏迷不醒,而是因拖着伤躯,写了一夜的檄文。
真是个疯子。
谢衍昏过去后,旁人都不方便,只得由她这个妻子来照顾,因着有上一世照顾他的经验,再来一次已是游刃有余。
清创、换药的手法比御医都娴熟,喂食更是轻车熟路。
这些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妻子对丈夫的无微不至,无不夸赞少夫人对小公爷的一往情深。
曲筝无奈,却也没心情解释,因为她正在发愁另一件事。
因着谢衍病重,不宜起驾回京,顺安帝将原定半个月的秋猎又往后推了十日,说等谢衍养好伤再走。
可是按上一世的时间来推算,父亲应该快要回江南了,她得想办法在他走之前回府一趟,劝他把曲家在京的产业一并撤走。
若是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,就来不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