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筝终于明白谢衍所谓“割肉”的意思,镇国公府账上虽然没有银子,名下也没有封地,可是祖辈几代置下的产业可不少,京城的别院、乡下的庄子、南山的温泉、还有几处闲置的铺面,这些大多在大房二房名下,关键时刻卖了就是一大笔银子。

她放下心来。

谢衍见她面上总算有了血色,嘴角忍不住勾了勾,好言相劝,“你要放下助人的情结,不要掺和镇国公府的事,人的贪婪是没有尽头的,要想回头只能靠他们自渡。”

曲筝两辈子第一次听谢衍讲大道理,一时分不清他是太清醒还是太冷血。

顿了顿,谢衍又道,“寿禧堂的事,谢绾是不是和你说了?”

车外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,马车突然停下,曲筝正在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,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。

谢衍望了她一眼,不急不徐道,“中公那边让他们自己挖骨疗伤,你只需要管好三房的私账即可。”

说着将一把明晃晃的黄铜钥匙放在曲筝面前的小桌上,而后起身下了马车。

曲筝认识,那是三房私库的钥匙。

曲筝紧跟着走出车厢,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地,上面扎着一圈一圈的帐篷,一队队身披银甲的侍卫拿着火把,把黑夜照成了白天。

这就是谢衍出公差的地方?

旁边也停着几辆马车,下来的有男有女,看行头,非官即贵。

谢衍正和人说话,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,看曲筝出了车厢,伸出手臂给她。

绣杏不在身边,曲筝正愁怎么下车,看到谢衍骨节分明的大手,略一踌躇,软绵绵的握上去,借力下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