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寝殿又熄了灯,燃灰也没见到魔尊的影子。
他心中有了数,也不过问男主去向,自顾自睡下。
直到半夜三更,腰上一重,有只微凉的手臂搂上来,小心翼翼地收紧。
燃灰在黑暗中悄然睁开眼,眼中划过一道流光,复又合上。
第二天清晨,朝邺陪着苏燃灰用过早膳,眉眼间带着笑,语气如常:“师兄可要在外面走走,一同散散心?”
燃灰看他一眼,从桌边起身:“嗯。”
两人并肩走到殿外,却见原本平坦的寝殿前,不知何时立起了一棵苍老庞大的梅树。
魔界的焦土被通通挖去,换上了不知何处弄来的肥沃好土。有无数魔族正围绕在树下,极尽小心翼翼地侍奉这唯一的稀罕植物,手里捧着玉罐,往老树根部倾倒出流水般的琼浆。
魔界的冷风吹过,落了一地素白的花瓣,场景凄美,不胜震撼。
这梅花的枝干遒劲嶙峋,仿佛要划破魔界阴森的苍穹,好生眼熟。
苏燃灰微微瞪大眼,甚至忘了用敬称:“你这是……把凌霄阁的梅花搬过来了?”
说来也怪,朝邺从记事起,就极其厌恶花朵,没有理由。
越是开得漂亮烂漫芬芳,朝邺越是嫌恶得厉害,所以自掌管魔界后,魔宫内的所有花朵草木全被清理个干净,半点不剩。
但偏偏苏燃灰喜欢。
光是这句轻飘飘的话,就足以支撑着魔尊在深夜孤身潜入凌霄阁,又把种在山后的老梅树连夜挖回魔界。